足迹
傅时寒霍烟
登录
关灯
护眼
字体:

第2章(第1页)

霍家的家规森严,吃饭的规矩也多,正式开席之后攀谈声就少了。这边的动静就尤为明显。席间已经有人不满地皱起眉头。她立马捂住口鼻,眼角含泪地朝看向她的人颔首致歉。可紧接着又是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。付胭立马起身离席,冲进洗手间。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,没东西可以吐,止不住的干呕,喉咙一阵阵发紧,眼泪也止不住流。门把传来动静,有人进来。付胭趴在洗手台上,心跳一紧,回头看见宋清霜神色匆匆地反手关门。她刚想说话,又忍不住捂住嘴干呕。一直等到那股恶心劲过去了,她扭开水龙头洗手,看向镜子里欲言又止的母亲。“你是不是背着我跟人谈恋爱了?”付胭耳朵里嗡嗡响,没听清楚,“什么?”母亲又重复了一遍,眼神犀利仿佛在审问犯人。付胭洗手的动作一顿,皱眉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宋清霜走上前,用力扯住她的胳膊,将她转过身来,上下打量着她。付胭吐得厉害,眼睛都红了,衬得一张小脸苍白,虚弱得很。“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?”“妈,你胡说什么?”付胭没来由地一阵烦躁,声音也比平时拔高了几分。宋清霜狐疑地打量她。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,她的语气缓和下来,解释道:“我没谈恋爱,只是肠胃有点不舒服。”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。之前还好好的,只是闻到淡淡的鱼腥味就受不了,这会儿被宋清霜质疑,她下意识去算自己的生理期。还真是推迟了三天。难道真的怀了?上一次她和霍铭征在一起之后,突然被通知出差,忘记到底吃没吃药了。宋清霜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,听她这么说,才算相信,“没有最好。”刚才看付胭那样子,还以为她瞒着自己跟别人谈恋爱,搞起了未婚先育的那一套。既然没有,那她就放心了。她扯了张纸巾擦掉付胭嘴角的水,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是妈唯一的希望了,可不能学那些不好的,妈妈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好日子就指望你了。”“霍家没亏待你,你的日子不会太差。”付胭接过纸巾自己擦。霍家上下虽然不太待见她们娘俩,但霍家老五过世之前,请求霍老爷子照顾好她们。霍老爷子虽然不喜欢她们,倒也信守承诺,每年都给宋清霜七位数的生活费。这笔钱寻常人家够花好几十年了,但宋清霜花钱大手脚。付胭给她定了每个月最多花三十万,剩下的钱留着年底用,霍家这么大的家族,需要上下打点的地方不少。“那点钱怎么够花的,我每个月要买衣服买包,做美容,还有太太圈每隔一段时间的聚会,哪哪不需要花钱啊。”宋清霜开始跟付胭算账。付胭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,“你的衣服和包够多了,还有那个太太圈的聚会不去也罢,她们向来看不起我们,何必热脸贴冷屁股。”“你懂什么?”宋清霜不悦道,“等你被社会磨掉棱角就知道清高是最不值钱的,太太圈里多的就是人脉。”“对了,这次就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青年才俊,我正打算跟你说。”猜到了什么,付胭不耐烦地打断她,“我最近工作忙,没时间。”宋清霜才不管这些借口,自顾说:“对方虽然没有霍家有权势,但在南城也是排得上名号的,他是他们家独子,你要是嫁过去了......“妈!”付胭再次出声打断,“我不想这么早嫁人。”宋清霜哼道:“那你想怎么样?女人的最终归宿都是嫁人,你嫁个好人家,妈在霍家也有脸面,在外人面前也抬得起头来,早嫁早享福的道理你懂不懂?”付胭不懂她的逻辑,早嫁早享福?“我有工作,才刚毕业两年,将来有的是机会提升,工资不会低,养得起你。”宋清霜气不打一处来,“就你那点工资都不够买一个像样的包,怎么养我啊?养你自己都够呛!”“这事就这么说定了,等对方敲定时间,你们就见上一面。”宋清霜根本不给付胭拒绝的机会,拉着她离开洗手间。付胭想着生理期推迟的事,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两个人。霍老爷子年纪大了没什么胃口,出来透透气,身边就只有霍铭征陪着。“小付怎么了?”付胭脚步停顿,抬头看过去。霍家老爷子今年八十一了。枣红色的唐装更衬得他精神矍铄,花白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,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迷倒众人的美男子。霍家的男人是个顶个的俊美,尤其是霍铭征,他和傅家的大公子是南城姑娘们最向往的黄金单身汉。南城还流传了一句话——是傅不是霍,是霍躲不过。这一眼看过去,不可避免地看到霍铭征。他不经意地抬眸看过来,目光冷寂,含了几分料峭的寒意。这是他心情不太好的表现。付胭的心跳漏了半拍。她立马移开目光,看向老爷子,从小她就怕霍家老太爷,他疼爱孙辈,对她这个“便宜孙女”却严厉不苟言笑。看似关心的一句话,实则没什么关切之情,只是碍于老五离世前的嘱托。“对不起爷爷,我白天吃坏了肚子,打扰到大家了。”老太爷不悦地扫了她一眼,花白的胡须往下沉,“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早说,家宴也不是你必须得参加的。”老爷子就差直接说她又不是真的霍家人。付胭握了握手指,下意识咬紧牙,这样让人当众下不来台的话惹得她一阵臊,更何况对面还有霍铭征。她不想在他面前丢人,又羞又窘,她面皮薄一下就红了。刚想要说什么,宋清霜面露尴尬之色,扯了扯付胭的衣摆,示意她不要说错话。这时,霍铭征轻笑一声,“爷爷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什么时间,我陪您走走。”“嗯。”老爷子压下不悦的情绪,往前走。霍铭征在经过付胭的时候没有片刻的停顿,衣袖摩擦而过,悄无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