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古里古气的男人(第1页)
秦稚看着焕然一新的民宿,心中那些烦闷跟着烟消云散。大学刚刚毕业,母亲却因意外离世,只给她留下一间开在古镇的老旧民宿。葬礼过后,有一对衣着华丽的夫妻找到她,说什么他们才是她的亲生父母。更过分的是,他们居高临下看着她说:“瑶瑶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,吃不得苦,这种乡下人的生活她受不了,左右你也有落脚处,不如就这样将错就错,我们会补偿你。”秦稚连人带东西扔出去,“听说过裹小脚的,没听说过裹小脑的,一次还让我见着俩。”夫妻俩在门口蛐蛐半天,见秦稚真死了心不认他们,索性扔下一箱子钱走了。秦稚数了数,一箱子五十万,不要白不要,转头联系了装修公司,将民宿大翻新。民宿装修古香古色,仿若身临古宅。因为位置偏僻,为了方便,秦稚将所需所用准备一应俱全,好比生活超市。随后在某团上一挂,又把院门上的牌子翻到“营业中”,穿着职业装坐在柜台前,等着客人上门。夜半,秦稚昏昏欲睡,“欢迎光临”的电子音响起。是迎客感应器!秦稚理了理衬衫褶皱,正襟危坐,等着客人进门。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走近,雕花木门被人大力推开,来人从黑暗中走出,显露全貌引得秦稚倒吸一口凉气。少年看着年岁不大,身高有一米九,微微弓着背。身上的战甲披风早已破烂不堪,刀刻般的面容被碎发遮挡,凌厉的五官被枯黄的面色削弱许多。尽管捂着伤口的手已经用力到青筋凸起,血还是不断从指缝流出来。滴答滴答,很快染红了迎宾地毯他靠着门虚弱的滑坐在地,好像下一秒就会昏过去般。“嘶……你,你这真的假的?”秦稚紧张一瞬,随即反应过来,古镇本就有许多古装爱好者。可此等装扮……倒也真是独一份。秦稚起身迎客,“客人,你们圈子最近流行战损妆?虽然很酷,但是地毯清洗费也要出哦。”萧凌苍因饿的太久外加失血过多,此时已隐有耳鸣头晕。强撑着走进屋子,方要开口,却在与秦稚四目相对时立刻别开了头。这……这女子怎敢如此穿着。修长笔直的玉腿便那般裸露在外,还有黑白衬托下极细的腰……一头秀发打着弯披散,未佩戴一钗一簪却出奇地好看。面色红润如桃,光洁如玉,仿若充满活力。与受洪灾迫害的北夏百姓简直是天上地下。自天降大雨不断,西蜀以南受洪涝灾害,房屋倒塌,良田被淹,道路受阻,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,个个面黄肌瘦。城内百姓十万余人,短短三月便已死伤过半。西蜀太子在此时却提议出兵攻打扈城,企图直击北夏皇都。扈城守将万余人,五日便死伤过千,萧凌苍身为北夏王爷,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子民沦为战俘,这才孤注一掷,潜入西蜀边城,企图刺杀西蜀太子。却不想西蜀早已布下天罗地网,受伤逃跑便闯进此处。没想到从外看灰扑破败的宅院,内里如此富丽堂皇。平息过后,萧凌苍转而观察着秦稚。见他受伤流血,这女子丝毫不慌还提及“战损”,此人绝不简单。但她没有任何内力,手指纤细,皮肤娇嫩不像风吹日晒习武之人。一双翦水秋瞳微眯,满面笑意望着他,亲和到毫无恶意。面对她的“衣不蔽体”,萧凌苍耳廓发红,“苍闯入打扰实属无奈,绝无冒犯之意,只求小姐莫要声张,待苍歇息片刻,躲过危机便即刻离开。”秦稚在他的打量下笑得脸都僵了,若不是看着萧凌苍人高马大,一身正气,她早抄家伙让他战损变真损了!听他说话古里古气的,心想这人入戏真深。配合道:“公子,哦不,将军想歇多久歇多久,旅游淡季,本客栈客房八折哟。”她这配合度,回头必须让他给民宿打个五星。客栈?此等华贵宅院竟是客栈!能用银钱解决,萧凌苍乐意至极。这女子是误会他是西蜀将领了?“不知住店银钱几何?”闻言,秦稚立刻挺直腰板,握着鼠标调出房型,“客官要住几层?一层落地窗打开便是泳池,天然氧吧环绕。二层是生活超市,吃穿用度一应俱全。五层相对于安静些,咱们都是中央空调,依山而建自带避暑属性,每个房间都不闷的哈!”“价钱嘛……”除了“安静”,萧凌苍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,掏出怀中物件扔了过去,大喘着气,“五层,此物上等,无论房价几何,定付得起。”白光闪过,东西稳落秦稚手边。她一听以物付费,正欲嗤笑,麒麟圆佩在灯光下泛着润白光泽,秦稚眼睛瞪溜圆,拿起玉佩细细端详。她大学副修历史,一眼便看出这东西不简单。雕工绝非现代工艺。“你,你这东西,何止付房费啊!”买下她民宿都绰绰有余。秦稚现在只想单膝下跪说一句:将军,你是我的神!萧凌苍松了口气,强撑着起身,“只歇一晚,这玉佩便是掌柜的,烦请掌柜带路,若方便可否送些外伤药以及刀和火以及吃食?”“你认真的?这玉佩……”可值不少钱呢!谁家的散财童子出来体验生活啦?“烦请带路!”萧凌苍已是强弩之末,根本不想多言,故而打断她的语气重了些。秦稚已经被玉佩迷了眼,再说他能拿出这种老物件,哪怕明天反悔也不会付不起房费,左右她也不亏。“成,您先登记……诶?”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网络,现在竟然连接不上。见萧凌苍面色不虞,秦稚只好先带他上楼。萧凌苍虚晃着跟在她身后,始终保持适当距离。因为他还未全信她。见秦稚拐了个弯便在墙前站着不动,萧凌苍刚要开口,“叮”的一声,他猛然退后,浑身紧绷。秦稚进了电梯,见萧凌苍眉头紧锁,防备扫视四周,房顶都不放过。她单手环胸,抵着一侧门,扶了扶额,“大将军,咋滴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