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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初澜-段楚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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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五章(第1页)

楚昭云含上了苏合香圆,靠近了床榻。这才看清了孙姨娘的面容,她死得不算平静,脸上还残留着挣扎过的痕迹。嘴巴微张,唇色发白。看尸体的软硬程度就知道,孙姨娘中午那会儿应该就没了气。楚昭云摸了摸孙姨娘的喉咙,毫不费力地就知道孙姨娘的死因。她没有想到,孙姨娘是噎死的。一转身,楚昭云就看见了盯着她的一双双眼睛。“母亲,孙姨娘是噎死的。”秦氏一愣,“噎死的?这么说不是有人害了孙姨娘,她的死是意外?”楚昭云想了想,又说:“若是意外,孙姨娘中午就身亡了,她身边的丫鬟竟然没发现?”说罢,她借用了楚淑云的金钗,捏开了孙姨娘的嘴,往里探了探。不是食物,似乎是硬物。更何况吃东西噎着了,也不该在床上躺着,如此一想,孙姨娘的死一定另有隐情。“还请诸位回避,我要把孙姨娘喉咙里的东西取出来。”楚珍云大惊,问道:“二姐姐如何取?难不成要用刀子划开姨娘的喉咙?”“正是。”“这怎么可以……”楚珍云有些慌乱,连忙说道:“书上说只有罪大恶极之人才会死无全尸,怎可让姨娘尸身受损。”楚昭云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你年纪小且甚少接触这一道,有此担忧也是正常,其实剖尸是验尸很常见的手法。”看楚珍云眼里一包泪,秦氏也为难,毕竟是楚珍云的亲娘,她总不能不顾孩子的感受。只好看向楚翰,“说到底,还是得你来拿主意才是。”楚翰点了点头,他是一家之主,自然是他说了算,“既然是噎死的,那就是孙姨娘命不好,大费周章给她查案,也算是伯爵府仁义了。”楚昭云心里冷笑一声,她就知道是这个答案!自从进了孙姨娘的卧房,楚翰就沉默寡言一脸厌烦,分明是觉得晦气。想省事图简单?那干脆别开口让她查!有她在这个府里,不管死的是谁,都不能让这件事不明不白含糊过去。况且她也想知道,究竟是谁这般瞧不起她,明知道府上有她这么个擅长验尸推案的人还要行凶作恶,分明是打她的脸。幸而,她已经知道怎么拿捏自己这位父亲了。“父亲,孙姨娘喉咙里恐怕不是食物,若是草草断定孙姨娘是自杀,万一是父亲的哪位妾室错了主意下了黑手,岂不是就让她逃过一劫?父亲定然不会允许自己身边藏着这等蛇蝎心肠的枕边人吧?”话落,楚翰登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,怒声喊着:“查!必须查清楚!都快些出去让昭云查!”说完,楚翰第一个跑了出去。楚淑云见楚珍云在发抖,安慰着她:“四妹妹莫伤心,眼下要紧的是把凶手找出来。”楚淑云又叹了口气。她只是听了楚昭云随口一说,脑子里便想象出了一出大戏。府上继四妹妹之后,已经十几年没添过孩子了。或许真是哪位宠妾心有不甘,将气撒在了孙姨娘身上……不过楚淑云也知道这都是她臆想的,出了卧房便连忙打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。几人在门外安静地等着楚昭云。夜风渐起,也不知是那扇窗户没有关好,院子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声音。像是孙姨娘在哭似的。平白无故增添了几分诡异之感。楚淑云心想,幸亏让大哥同大嫂嫂一起回去了,否则平白让嫂嫂也跟着受惊。等了许久,才见着楚昭云出来。只见楚昭云将帕子放到了廊下,自己又去水缸处净手了。众人注意力都在那帕子上,毫无疑问,里头包裹的恐怕就是从孙姨娘喉咙里取出来的东西。又见楚昭云净手回来,拿起帕子走到了楚翰面前。楚翰不由自主地退到了秦氏身后,秦氏问道:“昭儿,这里头是什么?”楚昭云将帕子层层掀开,一柄小巧的金如意出现在了众人眼前。这金如意虽小,却是万万咽不下去的。“这就是孙姨娘喉咙里的东西,想来孙姨娘原是想吞金自杀,却没想到被这块金子活活噎死了。”“啊!”楚宁云攥紧了秦氏的衣袖,惊呼道:“这不是母亲送给四妹妹的吗?”楚珍云跟着连忙解释道:“姨娘喜欢,我就送给姨娘了。”众人以为楚昭云还会问什么,却没料到楚昭云沉默了起来。楚翰有些心急,问道:“到底怎么回事?孙姨娘是自杀还是被人害了?”“孙姨娘,是被人害的。”楚昭云答得斩钉截铁。起初她也不敢确定,可她从孙姨娘喉咙里取完金如意之后,又在孙姨娘的卧房转了一圈。桌子上的绣篮里还有一件里衣,看身量大小,应是孙姨娘做给楚珍云的。里衣上绣了淡紫色的祥云纹,甚是好看,还有一小片就绣完了。角落里还有个包袱,灰扑扑的不起眼,像是忘了扔。包袱里头有件用剪刀铰坏了的蓝色衣裙,看身量应该是孙姨娘自己的,衣裳上还有几个脚印,楚昭云拿着孙姨娘的鞋比对了一番,是孙姨娘自己踩的。若是孙姨娘自己心甘情愿赴死,要不就不会给楚珍云绣里衣,要不就会绣完。还有那一看就是带着怨气铰坏了的衣裙,明显是孙姨娘忘了扔。里衣和包袱,都能看出来孙姨娘死得突然。以她以往的办案经验来看,坦然赴死自杀之人,往往会将自己想做的事都做周全了才动手。所以她才断言是有人害了孙姨娘,或者更准确的说,是有人刺激了孙姨娘。楚昭云看向眼前几人,说道:“我会挨个问话,包括近日里和孙姨娘有过来往的几位姨娘。”她可记得上次在秦氏门口时,听丫鬟翠喜说过,平日里不是范姨娘欺负了孙姨娘,就是崔姨娘又挤兑了孙姨娘。想了想,楚昭云又说:“天色也不早了,父亲母亲应当早些休息,不如就从父亲开始吧!”楚翰从秦氏身后跳了出来,高声喊道:“哪有做女儿的审问自己老子的道理!”“父亲难不成是心虚?”“岂有此理!问!你现在就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