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崇祯元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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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7章 建奴出关(第1页)

莱州。水师总兵黄蜚迈步走进了登州军营。来到军营后他四处扫了一眼,问旁边的士兵:“杨御蕃呢?”“杨大人病了,在帐内休息。”“病了?”黄蜚有种不好的预感。杨御蕃要是像他爹杨肇基那样积劳成疾就坏了。杨肇基在崇祯年间是一位非常出名的武将。在山东打白莲教,在甘肃打蒙古人,在京师打建奴。屡战屡胜!己巳之变时他正在山东老家养病。听闻建奴围困京师后杨肇基大怒,率领数百家丁与两千多乡勇,浩浩荡荡扑向京师。当时代善和济尔哈朗正攻德胜门。侯世禄败退,满桂伤亡惨重,朝廷无兵可用。杨肇基率部在城下列阵阵迎敌,与八旗兵硬碰硬。结果。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比正规军还能打,一对二都不落下风,直接把皇太极打蒙了。皇太极不知道这三千精兵什么来路,吓得兵退二十里。当时有人称这支队伍虽无戚家军之名,却不失戚家军之勇。崇祯因此封杨肇基为左都督宫保大将军,太傅,右柱国。可惜,杨肇基在崇祯四年因劳去世。崇祯听闻后痛苦不已,追封杨肇基为上柱国,光禄大夫,恩赠太师,谥号武襄,钦赐御葬(国葬)。杨御蕃虽然没有他爹的名气大,功劳却也不小。最大的功劳就是在孔有德造反时守住了莱州。要知道为了攻克莱州,孔有德把所有的红夷大炮都运抵城下,昼夜不停地轰击城墙。结果打了七个月零二百天,孔有德愣是没攻下莱州。杨御蕃一战成名。黄蜚本想进去看看杨御蕃的情况,可是手里还有圣旨尚未宣读。无奈之下只能对着军帐大喊:“杨御蕃,出来接旨。”听到帐外有人喊接旨,杨御蕃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,跑着出来下跪:“臣杨御蕃接旨。”黄蜚打开圣旨念道:“今建奴入关劫掠钱粮,屠戮百姓,其罪当诛。杨御蕃身为武将,当冲锋陷阵杀敌报国。”“现晋杨御蕃为山东总兵,加署都督同知,镇守登、莱,钦此。”杨御蕃磕头:“臣杨御蕃领旨谢恩。”接过圣旨后,黄蜚伸手将杨御蕃扶起来问:“老杨,身体好些了吗?”黄蜚的水师驻守在登州和莱州,与杨御蕃颇为熟悉。“还是老样子。”两人来到帐内后分别落座。黄蜚看着面色憔悴的杨御蕃叹了口气:“建奴最近什么动静?”“探马刚送来消息,建奴正在北上,主力已到达潍阳一带。”杨御蕃说完后看向黄蜚:“黄兄这是从哪儿来?怎么还当上送旨的钦差了?”“哎别提了,我带着水师先是去辽南,随后停靠在天津进京复命。然后就接了送圣旨的差事,又从海上来到莱州。”“收复辽南...了?”杨御蕃眼睛突然亮了起来。“怎么可能呢...虚晃一枪,牵制建奴兵力而已。”“也是,”杨御蕃明亮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。“对了,”黄蜚突然想起一件事,“临行前陛下让我转告你,建奴兵锋正盛,不可与之正面对抗,要在保存实力的前提下得空而击之。”.杨御蕃眼神再次亮了起来:“陛下真是这么说的?”“当然了,难道我还敢假传口谕?”杨御蕃精神大振。这道口谕对他们这些武将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典。“传令杨彩,杨珍,杨衍前来升帐!”......德州。刚被调到此处的王永吉拿着兵部调令,念出了上面的文字;“尾随建奴,得空而击之。”“保存实力,切勿贪功贸然出击冒。”既没有逼他与建奴作战,也没有制定任何目标。让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。领兵打仗这么多年,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。王永吉笑眯眯的看向门外的亲兵:“建奴主力到哪了?”“回总督大人,建奴北上车驼绵延百余里,主力被分为前中后三部分。其中先锋已到广饶县一带,殿后的主力最多,约有三四万之众,在潍阳附近徘徊。”“好,再探再报。”......天津。巴克勇在城外见到了骆养性。“骆总督,别来无恙。”骆养性一怔,他此前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一职,锦衣卫的口头禅就是别来无恙。“别来无恙!”骆养性呵呵一笑,随后拿出圣旨,一字一句的念道。“副将巴克勇征讨建奴屡立战功,尤其是温榆河一战,斩杀建奴无数,颇得朕心。现加锦衣卫千户,授五花封诰,署都督同知衔......建奴返程时定会渡海河北上,你和麾下关宁军要半渡而击之。速战速决,切勿恋战。”“一击之后立刻退向天津卫城中,随后绕道去往通州,与刘文耀会合。”“钦此。”巴克勇跪在地上,心里有点慌。让他慌的不是战术安排,而是官职晋升。温榆河一战后,因为战功的原因,他已经从参将升为副将。没想到今天又被授予锦衣卫千户和都督同知衔。锦衣卫千户和都督同知虽然没有实权,却是一种荣誉的象征。五花封诰更是天大的殊荣。皇帝封赠的诏书是用五色金花绫纸制作而成,故又称五花封诰。有这些功劳傍身,再立功的话就要晋升为总兵了,和吴三桂的官职(不是爵位)是一个级别。巴克勇甩了甩脑袋,将之前那个想法迅速忘记。想多了...想多了...吴三桂对他有知遇之恩,绝不能背叛。......小冰河时期的十月异常寒冷。十月二十一日午后。乾清宫外传来太监们的欢呼声。“下雪了!下雪了!瑞雪兆丰年,快把这天大的祥瑞告诉皇爷!”紧接着门外的太监跑进来跪在地上:“皇爷,天降瑞雪,祥瑞之兆啊!”崇祯点了下头,看向王承恩:“传旨后宫,今天晚上吃肉菜。”随后他低下头,对着宫里的画师说道:“蓝天,红日,白月,周围点缀一些祥云。”画师按照吩咐作画。“去掉祥云吧,东西越多显得越乱。”画师擦了下额头的冷汗,拿出一张新纸,重新开始画图。“居中一点...”“还是别居中了...”“上下居中,左右不居中...”在连续改稿十一次后,画师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,他战战兢兢的低下头说道:“陛...陛下,臣...渴的要命,想讨一口水喝。”崇祯刚要说话,被纷杂的脚步声惊到。他抬头看去,只见一个全身戎装的锦衣卫顶着飞舞的雪花冲进殿门:“陛下,密云塘报,建奴出关了!”